下午五點,在校園的偏僻角落自習室中,聚集了一票學生,大家正屏氣凝神的望著坐在正中央的少年。

 

自習室裡的桌椅全部被整齊的堆疊到四周,盡可能的空出中間的空地,正中央席地而坐著瘦小男子,他煞有其事的盤坐在地,襯著的織毯也頗有波斯風情,雙手掐了個節印,掌心向上,輕闔雙眼。

 

所有的學生默默或站或坐在兩旁,不敢輕易靠近地毯周圍,擁有算命資格的吳小菲緊握著手機,手機裡是由蔡坤凱親自發出來的審核函;一人算命,好友全到,武曉愛、江耿謙、谷沛海、甚至連谷沛海的好友大胖都到了。

 

妳想算什麼?氣氛但凝重,江耿謙不敢說話的傳LINE

 

甚至全場都自動把手機關靜音,一堆人在傳LINE,但是卻沒人開聲音,比在課堂上還守規矩,老師看了應該會哭。

 

吳小菲瞥了手機一眼,沒回答,還叫江耿謙不要說話,他倒一臉無辜,他又沒開口,傳個LINE而已啊!他越過吳小菲背後朝武曉愛使了個眼色,武曉愛只是聳肩,她哪知道吳小菲想要問什麼。

 

人的一生的確很短暫,但有趣的就是在短暫的時光中會遇到什麼人、碰上什麼事,各人命運不同,先知道的話有什麼意思呢?

 

世上的確有人能預知未來,或窺得他人命運,但這些都是有代價的,例如……武曉愛瞇起眼,打量著坐在中間的蔡坤凱,真的假的啊?搞得煞有其事咧!

 

自習室裡沒有開燈,面向外頭的窗戶全以窗簾覆蓋,只能依靠走廊上窗戶的微弱光線,還有蔡坤凱在室內點的蠟燭;谷沛海認為這只是營造氣氛的方式,五點外面太陽還大的很,沒必要搞得這麼昏暗。

 

令他較為訝異的是,學校居然讓一個學生申請自習室,當做算命使用?這還挺神的!

 

「袁尹喬。」蔡坤凱突然喚了一個女生的名字。

 

從人群中走出了一個長卷髮的女孩,她緊張的跪坐到蔡坤凱的面前。

 

「我想問……」

 

「我知道妳想問什麼。」蔡坤凱打斷了她的話語,手指向面前已擺放好的塔羅牌,「選一張。」

 

「咦?就、就這樣選?」袁尹喬顯得有些不可思議,「我要問的問題可以這樣選就算數的嗎?」

 

蔡坤凱凝視著她,不回答便是答案,完全一副要不要選隨妳的樣子。

 

袁尹喬顯得有點不太情願,她咬了咬唇,望著眼前五張塔羅,選中第一張;蔡坤凱出手翻開,凝視牌面,氣氛又顯得更加緊繃。

 

吳小菲搓了搓雙臂,江耿謙覺得氣氛沉悶的深呼吸,武曉愛也感覺到溫度變低了,而且望著江耿謙呼出的氣,居然是白煙。

 

這裡面有多冷啊?她立刻回身看向冷氣,冷氣沒開嗎?

 

身邊的谷沛海輕撞她的肩頭,伸出手指往地上比,這才發現居然有如乾冰般的氣霧盈繞在自習室中,這成本也下太大了吧!

 

「喂!算命要付費嗎?」武曉愛立刻問向吳小菲。

 

「噓──」附近一票人厭惡的對著她忿怒比噓。

 

凶什麼啊?武曉愛皺起眉,真的能算命的人會在乎這一點點聲音嗎?

 

蔡坤凱果然絲毫不受身後的躁音影響,他明顯得側耳,看起來像是在聆聽些什麼。

 

武曉愛一派閒散,看著他專注不語,真的很像是傳說中的「聽天音」……

 

咻……自習室忽的一陣冷風飄過,所有人跟著打了個寒顫!

 

咦?武曉愛吃驚的感受風的來源,窗戶緊閉又無空調的自習室裡,哪裡來的風?而且……

 

「對不起,妳無法如願。」蔡坤凱放下牌,搖了搖頭。

 

「什麼?」袁尹喬顯得不敢置信,「你真的知道我問什麼嗎?」

 

「妳想知道能不能進理想的大學。」蔡坤凱和緩的說著,「很遺憾,沒有辦法。」

 

「什麼……」袁尹喬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那……如果我換學校呢?或是……」

 

「單就妳的問題而言,我只能告訴妳運勢不佳,至於想再問其他問題,只能請妳重新排隊。」蔡坤凱微笑以對,伸出左手向旁邊一比劃,「一次只能一個問題,請到旁邊去等吧。」

 

「喂!哪有這樣的!一般塔羅都會解牌啊,你好歹要解給我聽……一句無法如願,就想打發我嗎?」意外的女孩氣焰驚人,不爽的嚷了起來。

 

「我解了啊,運勢極差……啊,等等。」蔡坤凱突然轉向一旁,甚至頭抬高了四十五度。

 

真的在聽什麼嗎?連谷沛海都覺得這動作實在太詭異了,彷彿他真的聽到聲音似的--有什麼在告訴他,眼前這個女學生的未來運勢。

 

他忍不住輕拍了武曉愛,真的假的?

 

「不太對……」武曉愛瞇起眼,「有不一樣的氣場。」

 

那是半夜來店裡取貨的客人才有的氣場,在蔡坤凱右手邊的半空中,空氣結構些許不同,像極了盛夏的柏油路面,空氣都為之扭曲的狀態。

 

問題是,自習室的環境中,不該有造成那種狀態的因素啊!

 

武曉愛趕緊翻找書包,她得快做靈占什麼的,她覺得自習室裡有東西!

 

「袁尹喬,我建議妳最近低調行事,因為妳不僅無法如願,而且妳的整體運勢……相當不佳。」蔡坤凱正首後,極度語重心長,「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

 

袁尹喬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來,下一個學生等得不耐煩,催促著她快點行嗎?別人也要算耶!

 

袁尹喬在同學的呼換下勉強起身,但依然緊皺著眉滿腹不爽,跑到一旁抱怨,很巧的她跟黑牛像是同掛,聲音壓得很低,但從比手劃腳的動作就可以看出超不爽。

 

下一個男生不走塔羅路線,蔡坤凱只是讓他把手搭在他掌心上,又像是在聆聽什麼似的,好一會兒才為他解答。

 

吳小菲更雀躍了,亮著手機上的號碼,她是下一個,嘻!

 

江耿謙問了好幾次她想問什麼,她吐了吐舌,才不要告訴他呢!

 

「下一位,吳小菲。」在男孩再三道謝後,蔡坤凱喊出了下一位。

 

吳小菲既開心又緊張的坐定到蔡坤凱面前時,他明顯得愣了幾秒,旋即回首看向高大的谷沛海,以及蹲在地上莫名其妙在折紙的武曉愛。

 

「又見面了。」蔡坤凱自然的露出微笑,是中午見過的女孩。

 

「嗨,好巧厚!」吳小菲遞出寫好得紙條,「我想問這個,但是不要說出來。」

 

蔡坤凱僅僅只是收手捏住折疊好的紙張,就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頭輕往右邊撇去,自習室裡的煙霧明顯的飄到他的右側,讓武曉愛看得更加清楚那扭曲的空氣。

 

「妳在幹麼?」江耿謙也蹲下來問了,「這時又在做什麼?」

 

「我想做個靈占,靠,骰子也太難折了吧?改做六角形好了。」她喃喃唸著,把折爛的紙給揉掉。

 

「無緣無故幹麼做東西?」谷沛海看見她做手工藝,就覺得渾身都痛,「妳是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嗎?」

 

武曉愛倏地抬看向他,雙眼熠熠有光。

 

谷沛海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真的有?他不安的環顧四周,這麼多學生,寧靜的氣氛,沒有什麼殺氣啊。

 

「等一下!我覺得太誇張了!」

 

袁尹喬突然衝上前,直接蹲在吳小菲身邊,還伸手輕推開她,意思是滾開一點。

 

「喂!」吳小菲往旁倒,及時用手撐住,「妳幹麼啊?」

 

「我的問題你都還沒回答完,我為什麼要排下輪啊!」袁尹喬不客氣的指著蔡坤凱,「收了錢就要把事情做好啊!」

 

在場眾人莫不錯愕,沒人遇過這樣緊繃叫嚷的情況。

 

蔡坤凱倒是從容,他微笑,「我們在報名表單上寫得很清楚,一次問一個問題,收費100元,所以請大家要慎選問題,如果有需要多問問題,也必須再重新排隊,妳忘記了嗎?」

 

「我這不算多問,是你講得不清不楚!」袁尹喬忿忿不平,「什麼都沒交代,一句話就說別人如不了願,感覺很差耶!」

 

「如果我說妳一定能成功,那就是騙妳,到時妳沒如願又要反過來說我不準,我這不是在砸自己招牌嗎?」蔡坤凱無奈的聳肩,「我之前就跟大家說過,算命占卜這種事講的都是概率,許多事還是勢在人為,只是妳的狀況……是整體運勢低落,妳會有比留意推甄要更重要的事。」

 

「那要講清楚啊!什麼事?我那間學校上不了,如果換別家或系呢?你這種算法,難道要我一間一間問,那我要排到什麼時候啦!」袁尹喬叫嚷著,「沒有人這樣的!」

 

「對啊,蔡半仙。」好不容易逮到找麻煩的機會,黑牛在旁訕訕的說:「做生意沒人這樣做的啦,而且哪有人詛咒別人不好的!」

 

「這不是詛咒,是提醒。」蔡坤凱完全不驚不懼,「貼心提醒,當運勢低落時,我們每個人都要留心。」

 

「我不管是什麼,你就是要算完!」袁尹喬霸道的嚷著,「快點!」

 

一旁的吳小菲簡直不敢相信,「喂喂!有沒有搞錯啊,現在是我在算耶,妳插隊也插得太明目張膽了吧?好歹等大家都算完啊!」

 

「對呀,如果蔡坤凱願意,那至少等大家都算完,妳再留下來慢慢算嘛!」其他學生也發難了,尤其是排在吳小菲後的人。

 

「囉嗦什麼啦,先來後到,我比妳早好幾號耶,是他沒算完的,關我屁事!」袁尹喬這次不客氣的直接使勁把吳小菲推了開,「妳下去啦,先讓他幫我算完。」

 

「喂!」江耿謙一見到同學被欺負,瞬間跳了起來,連武曉愛也都一秒忘記自己要折什麼東西,低聲罵靠,站起來調整書包了。

 

!」谷沛海伸手按住武曉愛的肩,誰叫她一副要幹架的樣子了。

 

蔡坤凱做了個深呼吸。

 

谷沛海可以看著他緊繃的背影,擱在腿上的雙拳緊握,他在生氣,但也在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袁尹喬同學,我可以再為妳第一個問題做解惑,但是……的確應該要等大家都算完後,妳再……」出口的語調依然平和,只是人家不領這個情。

 

「我先的!你如果剛剛就算完的話,他們一樣要等到這時候,根本沒差,憑什麼讓我等?」袁尹喬得理不饒人,咄咄逼人之態,開始讓谷沛海狐疑她到底是什麼來頭了。

 

一般會這麼囂張的人,一定有對等的「家教」!

 

「妳鬧什麼啊,現在是我、在、算!」吳小菲一點都不想讓她,尤其在這種霸道的態度下。

 

「喂!妳在我後面閉嘴好不好!」袁尹喬狠瞪著吳小菲,「走開啦!」

 

袁尹喬的身邊很快地走上她的朋友們助陣,另一邊看不下去的學生也上來力挺吳小菲,雙方越吵越凶,眼看著狀況一觸即發;蔡坤凱再三勸說根本沒人聽得見,因為吵架聲已經凌駕了一切。

 

武曉愛他們也走上前去,一點點小事也能鬧成這樣?

 

谷沛海試圖調解,原本已有些許軟化,但黑牛因為中午的事記仇,不但不領情還大聲嗆聲,從小小的占卜算命,吵到什麼仗勢欺人,跟著連武曉愛中午電他的事都加進去。

 

最後,變成「你們風雲人物了不起喔!」

 

「就算她是你們同學,也不能這樣耍特權吧!」水星跟著搭腔,「明明是袁尹喬先的!」

 

「這跟特權有什麼關係,她已經算完下去了,吳小菲還是後兩號耶!」江耿謙簡直怒不可遏。

 

「沒事扯我幹麼?你為什麼不說你中午怎麼霸凌這個算命的!」武曉愛還記不起來蔡坤凱的名字。

 

「兩碼子不要扯在一起,為什麼大家就不能讓一下,袁尹喬妳既是要補問問題,那就稍等一下,畢竟妳離場了啊!」谷沛海用身形擋在兩派中間,「妳去郵局辦事抽號碼,過號也是得再重抽的。」

 

「扯什麼號碼,現在又不是在外面,這是學校耶!」袁尹喬根本不軟化,「他在學校做這種事已經違規了吧,而且還收錢,我們沒檢舉只是給個方便,他別以為可以這麼過分!」

 

那我就先幫袁尹喬算……這句話蔡坤凱說不出口,現在後面號碼的人已經吵到白熱化了,按順序來袁尹喬這邊的人不會霸手,不按順序來,對後面在等待的同學不公平,他該怎麼辦……

 

事情不能鬧大,雖然老師們其實知道他租下自習室做什麼,也知道他有酌收費用,但這件事可大可小,他不想要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

 

蔡坤凱擰著眉,四周都是可怕的叫囂嘈雜聲,他幾乎不能思考,而且……他望著自己擱在膝上的雙手,微微發顫。

 

「是要在這邊花時間繼續吵,還是要先讓袁尹喬算啦!」李庭薇雙手抱胸的嚷著。

 

「退後行不行啊!以為人多了不起喔!」果仁不爽的想逼退站在中間的谷沛海。

 

「是你們先霸道不講理的!」江耿謙超不爽的超手指向袁尹喬一行人,「規則不守,想用特權的明明是你們,一次一個問題,幹麼不說妳腦子簡單不懂得問問題啊!」

 

「我排了一個月為什麼現在要搞成這樣啦!」吳小菲雙手伸直,回推了袁尹喬,「現在是我的時間,其他人都──」

 

啪──說時遲那時快,袁尹喬竟反手一巴掌,煽向了吳小菲。

 

這巴掌來得驚人響亮,措手不及,吳小菲整個人往後,託江耿謙扣住她才穩住;袁尹喬高抬著下巴氣焰高漲,睥睨著吳小菲,眼神還帶著勝利。

 

但是她揮出的手還停在半空中,立刻被武曉愛上前抓住。

 

「武曉愛!」谷沛海低喝著,但是根本來不及。

 

武曉愛單手使勁扭轉袁尹喬的右手,直接向旁邊就摔了出去……女孩的身體飛擦過蔡坤凱左邊時,他真的嚇到了。

 

袁尹喬重重的摔在地上,這一摔,硝煙遂起!

 

「你幹什麼啊!」

 

忘記誰先吼的,一拳就這樣揮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一陣大亂鬥,女孩子們扯頭髮、黑牛開始衝撞其他學生,谷沛海上前擋下,不讓他造次,其他人更是打成一團!

 

蔡坤凱依然盤坐在原地,武曉愛突然來到他身邊,直接拖著他的身體往後,退出了戰場範圍。

 

「你閃邊一點!」她撂下這句話,衝回中間勾過某個抓著吳小菲頭髮的女孩,再摔出去。

 

「住……大家住手!」蔡坤凱總算站了起來,「不要打了!」

 

他前一秒才在想事情不要鬧大,為什麼突然變成這樣?

 

但黑牛那掛像是抓準時機似的,順便報中午之仇,出拳腳出得超狠,不管是誰都抓過來痛揍一頓;袁尹喬不甘心,不敢找武術世家的武曉愛動手,就抓拉扯其他女生。

 

這樣事情會鬧大的!蔡坤凱焦急心慌,他試圖上前勸阻,但瘦弱矮小的他,只怕一進入群架中心就會被打退了。

 

「住……」蔡坤凱再度大吼。

 

砰磅!驚人巨響從左邊傳來,堆起的桌椅突然間倒下,蔡坤凱驚愕的往左看瞧去,只是區區一兩聲聲響還不足以阻止瘋狂的學生們,但因為椅子是堆疊的,所以跟骨牌一樣,一個撞一個,桌椅陸續的從上方一個個掉落!

 

砰砰砰!幾聲之後,現場終於安靜下來。

 

「靠!」安泰跟著回頭,椅子掉下的聲音嚇死人的大!

 

砰、砰……雖說疊在一起,但牽連幾張就算了,問題是現在落下來的桌椅,卻從左邊那排,依序摔落來到轉角後的那一側。

 

而這兩邊的桌椅,中間並沒有連接啊!

 

「這是……」最靠近摔落桌椅的小玫嚇得連連後退,後面的人都跟著往後退了一大步。

 

明眼人都知道這不對勁!武曉愛緊握雙拳,筆直的走出集體後退的人群,此時又一張桌子砰的翻下。

 

「把乾冰滅掉啦!」武曉愛一邊對蔡坤凱嚷著,一邊大膽的走到成堆的桌椅前方。「開燈!」

 

谷沛海回身,立刻跑到門邊按下電燈開關──咦?

 

噠噠,他重新扳動好幾次,就像停電似的,燈光完全無法開啟;江耿謙也到後門邊去試著扳動電燈開關,依然沒有用。

 

桌椅是自己倒下的。武曉愛瞪大眼看著剛剛倒下的桌子,根本不可能牽動到旁邊的物體,但是現在上方有張桌子直接就朝她掉了下來……簡直像有人推動一般。

 

區區一張桌子,武曉愛輕易的接住。

 

「啊!我剛剛不是要做靈占的嗎?」她喃喃自語,放下桌子伸手脫下手上的護身環,打算往上頭的桌椅扔過去。

 

自習室裡,應該有……

 

砰──後門陡然被推開,「你們在做什麼?!」

 

教官與數名老師出現在門邊,氣急敗壞的看著裡面凌亂的一切,倒下的課桌椅,披頭散髮、或瘀青或眼部紅腫的學生們,還有人坐在地上哭泣,這是個想掩蓋都困難的現況。

 

然後,頭頂的燈,突然一盞接著一盞亮起。

 

谷沛海詫異的看著牆邊的開關,武曉愛則立刻原地繞了個圈,開始懊悔剛剛應該先把靈占做出來的!

 

「打群架?你們也太明目張膽了吧!」教官低吼著,梭巡著一整票人,「是誰先動手的?!」

 

幾乎沒有遲疑,袁尹喬哭得委屈可憐,伸手一指就指向了武曉愛。

 

「她!」跟著不知道在同仇敵愾什麼,黑牛、安泰,以袁尹喬為首的一整票,食指全指向了武曉愛。

 

什麼?武曉愛一愣,「喂!明明是……」

 

「武、曉、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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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連載文僅為初稿,交稿後將由編輯處理校對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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