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瘦弱的男孩走出男廁外，扭開水龍頭，清洗著雙手，聽著潺潺水聲後，那隱約的其他聲響。
他知道有哪裡不對勁……蔡坤凱抬起頭，凝視著在鏡子中的自己，只有一百五十五的身高，枯瘦的臉蛋，黑框圓眼鏡，看上去就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嗯？男孩突然警覺到什麼似的，眼神從鏡裡往右後方瞟。
「嘿！蔡半仙！」黑牛人如其名，又高又黑又壯，不懷好意的走了過來，隻手重重的搭上他的肩。
蔡坤凱幾乎在他搭上前一秒，閃身避開。
咦？黑牛因為使力過猛撲空，微向前踉蹌，撲上了洗手台邊緣，他身後的兩個男孩看著這一幕，在心裡暗暗讚嘆：哇。
「馬的，你居然敢閃！」黑牛惱羞，轉身就揪住了蔡坤凱的衣領。
瘦小的蔡坤凱難敵體壯如牛的黑牛，與之正面對抗絕對不是好方法，他一向不打算硬碰硬。
「我只是要回教室而已。」蔡坤凱露出淡淡笑容，「黑牛大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可以就讓我這樣回去嗎？」
黑牛抽著一邊嘴角，冷哼一聲，直接把蔡坤凱狠狠的往牆上推撞！力道甚猛，蔡坤凱自然難以招架，整個人背撞上牆，想溜也被黑牛的夥伴擋住。
「嘿，我說蔡半仙啊，」安泰手貼著牆，做撐首狀，擺明阻斷他的去路，「我聽說你有什麼天眼通嗎？」
「怎麼可能？是大家亂傳的，我只是喜歡研究占卜算命類的東西而已。」蔡坤凱依然笑笑的說，盡可能無視面前的龐然大物。
「那你有沒有算到今天會遇上我啊？」黑牛再度揪著他的衣領提拎，「別以為我會跟他人一樣，被你的技倆騙！」
「呃……我沒打算騙任何人吧？」蔡坤凱和氣的望著黑牛，「我倒是算不出來，為什麼你一直不太喜歡我？」
「你……你這傢伙就是醜人作怪！」黑牛揪著他的衣服，使勁把他往牆上撞，「以為會唬爛，大家就會喜歡你了嗎？嘩眾取寵的傢伙！」
啊……瘦乾的蔡坤凱根本禁不起這樣的撞擊，連水星都聽見他胸腔的回音了。
「黑牛……黑牛你不要這麼認真吧！太大力了啦！」水星阻止著。
「馬的我就是看他不順眼！」黑牛咆哮起來，「這麼會算，那你要不要算算我左邊口袋裡有什麼啊！」
眼鏡滑出蔡坤凱的鼻梁，他痛苦的皺著眉。
三枚十元、兩枚五元，四枚一元，跟一張擤過鼻涕的爛衛生紙。
「三枚十元、兩枚五元……」蔡坤凱咬著牙說著，「四枚一元，跟一張擤過鼻涕的衛生紙？」
剎時間，黑牛的動作停了。
果仁跟水星都驚愕的看著黑牛、再看向蔡坤凱，因著好不容易停止的動作，蔡坤凱總算可以把眼鏡扶正。
黑牛蹙著眉，帶著點不安的伸手摸摸口袋，從左邊口袋一把抓出一團東西，衛生紙屑還飛到處都是；攤開掌心，裡面剛好是……
果仁嚥了口口水，默默的看向蔡坤凱。
「你……你怎麼……真的有天眼通喔！」他這口吻帶著點恐懼。
「你們剛去福利社，黑牛買了一罐可樂跟糖果，走路都是零錢聲，我算算可樂20，其他零食是41元，他拿一百元的話，就找39。」蔡坤凱說得條理分明，「衛生紙他擤一天了，這不難猜。」
黑牛望著自己的手掌心，再不可思議的看著蔡坤凱，驀地握住一手的錢幣，更用力的把他往牆上撞，「假鬼假怪！」
「啊！」這次真的太痛了，蔡坤凱忍不住叫出聲。
水星翻了個白眼，「還以為你多厲害咧！靠！」
「嚇死我了！果然就愛做怪啦！」果仁跟著踹了他一腳。
廁所裡突然往外刮出一陣風，強勁的不尋常，讓果仁瞇了眼。
「住……住手！」蔡坤凱咬著牙低吼。
砰！右邊遠方傳來物品落地聲，聽起來有點像是塑膠袋的聲響，緊接著是噠噠的急促步伐，有人疾走……不，有人衝過來了！
「喝啊！」
伴隨中氣十足的大喝聲，來人雙腳騰空，直接朝大牛左側身子踢下，將他踹離蔡坤凱的面前。
因為黑牛被踹開前右手還拎著他的領子，所以蔡坤凱跟著被扯了一小段，黑牛才踉蹌著往右邊摔去！
「搞什麼！霸凌啊！」帥氣落地的女孩直接喝斥，「又是你！胖沒有比較厲害好嗎！」
「幹！武帥！」水星低咒一聲，轉身就要溜。
武曉愛頭也不回，左手向後一逮，立刻抓住了水星後衣領，就往面前扯了過來。
「不知道霸凌是錯的嗎？」武曉愛擰著眉瞪著比他矮一個頭的水星，「知道還不阻止你同學？」
「不是……武帥，那個……」水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無比希望果仁可以幫他一把。
但果仁顧著貼著牆不敢動，黏蔡坤凱黏得超近。
武曉愛終於瞥向了蔡坤凱……視線往下整整二十公分才看見他，畢竟武曉愛雖是女生，但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還是很驚人。
這麼近看，蔡坤凱默默仰頭，這女孩子的壓迫感居然比黑牛還大。
「武、曉、愛！」黑牛好不容易站起，氣忿難平，「妳是在多管什麼閒事！」
「霸凌還敢這麼大聲喔！」武曉愛把水星朝旁甩開，「我是出來倒垃圾的，沒多少時間，來，跟同學道個歉，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道歉？我幹麼跟他道歉？！」這根本是面子掛不住的事啊！
「那個……同學，沒有必要啦，」蔡坤凱連忙打圓場，「黑牛只是跟我說說話而已，沒有什麼需要道歉的。」
黑牛用得意的鼻孔哼氣，武曉愛倒是不客氣的向左瞪向蔡坤凱。
「喂，你這就叫姑息！霸凌是不對的！你當我瞎了嗎，我就看見這傢伙抓著你往牆上撞，我都還怕你骨頭散了咧！」武曉愛雙手插腰，義正詞嚴，「仗著自己高壯就能欺負人嗎？你囂張個屁啊！他跟你有什麼過節嗎？欺負人哪裡有趣了！」
「妳也太愛管閒事了吧！妳以為妳是什麼？不男不女的傢伙，會點功夫就在那邊囂張！」黑牛邊吼著，直接朝武曉愛撲了過來。
蔡坤凱可嚇到了，就算武曉愛身高不矮，他也知道武帥的名號，但在他眼前就的是個女孩子啊！
趨前，蔡坤凱伸出手試圖把武曉愛給拉開，「同－－」
啪！武曉愛左手隨便一推，就把蔡坤凱整個人再度推上牆，「你不要亂。」
蔡坤凱踉蹌貼壁，還沒定神，就看見黑牛毫不客氣的朝武曉愛奔至，右手握拳，狠狠的往女孩子臉上……武曉愛兩手瞬間抓住黑牛的右勾拳，立穩重心旋了半身，直接來個漂亮的過、肩、摔！
跟黑牛比起來，武曉愛絕對纖瘦多了，但這樣的女生卻輕而易舉的，把壯碩如牛的男生狠狠摔到地上──砰！
「啊──」黑牛背摔地，露出痛苦的神情與哀豪。
蔡坤凱瞠目結舌，暗看著武曉愛彎身揪住黑牛的衣服，「道歉！」
「不……其實真的不……」蔡坤凱還想說些什麼。
「對、對……」要黑牛道歉，像是要他的命似的，牙縫裡硬擠不出個字。
「武──曉──愛！」
混亂中，蔡坤凱無法反應，隨即又傳來另一個男生的聲音，口吻絕對帶著氣急敗壞，呼喊武曉愛的名字還帶著回音。
「垃圾是倒在這裡的嗎？妳丟在半路是怎……」高大的男生邊吼邊走過來，一看見躺在地上的黑牛，還有揪著人家領子一臉凶狠的武曉愛，立即噤了聲。
「霸凌。」武曉愛頭也不抬。
「我看得懂。」谷沛海沒好氣的說著，「霸凌人說話還這麼有力啊？」
「嗄？」武曉愛一怔，終於抬頭看向谷沛海，「是他在霸凌同學啦，抓著人撞牆，你看這個男生乾成這樣，都快骨折了吧！」
「我沒這麼脆弱啦，」蔡坤凱趕緊蹲下身子，「同學，大家不過是開個玩笑，不必搞得這麼僵。」
武曉愛認真望著蔡坤凱，不耐煩的深吸一口氣，「你知道我不會每次都剛好經過嗎？」
「……呃，所以？」
「我們一個月輪一次值日生，要剛好她倒垃圾時才能解救你。」谷沛海自動幫她接話，「好了，武曉愛，現在怎麼看都是妳在霸凌黑牛。」
武曉愛不爽的鬆開手，她就是看不慣這種欺負人的行徑！認識黑牛的人不少，因為他實在太大隻也太黑，加上喜歡用自己的體型欺負人，誰不認識？
跟班們趕緊把黑牛扶起來，他依然疼得直撫後背。
「妳妳……武曉愛！妳敢我記住！」還是喜歡撂狠話。
「記啊，儘管記，我歡迎單挑喔！」武曉愛挑眉，一整個眉開眼笑，聲音輕揚。
水星攙著黑牛要離開，擦過谷沛海身邊時，谷沛海左手按上黑牛的肩，讓他的臉一陣扭曲……身為高中劍道組冠軍，這點手勁還是有的。
「霸凌人是不好的。」谷沛海平和的說著，「我也不太喜歡。」
「啊啊啊……」黑牛痛得說不出話，只能頻頻點頭。
蔡坤凱看著眼前這一男一女，全校的風雲人物，他們班級距離很遠，從沒想過這麼近距離看見他們。
武曉愛，是個不折不扣的女生，家裡開設武術館，全家上下都是武術高手，自然也包括她！不過全家除了她之外都是男性，所以她也有著男孩子般爽朗直接附帶粗魯的個性。
另一個更是一入學就赫赫有名的谷沛海，全國高中男子組劍道冠軍，一直是男生羨慕的對象，結實的身材、壯碩的體型，做人平實嚴謹，正直又一絲不茍……雖然表情始終波瀾不驚，曾有「面癱」之稱，但聽說高二以來變化相當的多。
而且他正在跟武帥抬槓時，還真看不出哪兒有面癱之相！
哪像他這種乾癟的身材……只期望畢業前至少能長到一百六十公分，否則真的是太矮小了，至於肌肉體能，他已經陸續在鍛練，但要到谷沛海那樣令人稱羨的程度，只怕還有一段路要走。
「垃圾丟在半路妳會不會太誇張？」黑牛一走，谷沛海立刻朝武曉愛發難，「樓梯一走下來就看見一包垃圾在路上。」
「放著又不會有人偷倒，你緊張什麼。」武曉愛指向蔡坤凱，「我是看見他被欺負，就出手相助一下。」
「出手咧……妳出手根本不知道輕重。」谷沛海也瞄向蔡坤凱，「她是不是很暴力？」
蔡坤凱忍不住微笑，「其實還好？」
「少維護她，喂，妳要是不好好衡量力道，等等人家反過來說妳揍人！」谷沛海壓低聲音說：「不要老用蠻力好嗎？」
「靠，開什笑，我武曉愛是用蠻力的嗎？我用的都是武術！」武曉愛可不依了，「你下次有種當著我阿爹面前說我是蠻力！」
「武爸爸的是武術，妳在學校濫用就是暴力了啦！」谷沛海一直在做深呼吸，「快點去倒垃圾！就快午休了，妳不要午休又沒回來！」
「囉唆耶你，喂！」武曉愛驀地看向蔡坤凱，「你們班風紀也這麼囉唆嗎？」
別Cue他啊！蔡坤凱真的忍俊不住。
「黑牛他們常溜出來，我想他們班風紀不敢對他們怎麼樣！」蔡坤凱朝谷沛海使了個眼色，「不像谷同學，是個稱職的風紀。」
「囉哩叭唆的風紀！」武曉愛不悅的噘起嘴，「你們很熟嗎？幹麼幫他說話！」
「同學是中肯。」谷沛海已經很習慣大家都認識他了，「同學，謝謝你。」
蔡坤凱笑意不止，因為谷沛海這邊得意，武曉愛倒是氣得吹鬍子瞪眼。
他們兩個真的很有意思，開學初七班就發生了可怕的事件，傳聞中是靈異事件，似乎是誰在露營是冒犯到他人之墳，引發駭人事件，眾說紛紜，當然也有人說只是一連串意外的巧合。
不過……蔡坤凱默默的往男廁望去，他知道是真的。
那時在七班，確實有很可怕的厲鬼存在。
「好了，快去倒垃圾，妳垃圾箱周圍都還沒清掃！」谷沛海不客氣的催促著。
「有沒有搞錯，你現在風紀兼衛生喔？住海邊嗎，管這麼寬。」武曉愛嘟嚷著，「小菲他們會幫我啊！」
「妳不要仗著有吳小菲跟江耿謙！」彷彿她肚子裡的蛔蟲，谷沛海在後面嚷著。
武曉愛不甘願的右手隨便揮揮，走向被谷沛海移到一旁的垃圾，默默的往垃圾場走去；蔡坤凱這才撫著背，老實說，武帥說得還真對，他骨頭都快散了。
「對了，同學。」谷沛海突然折返，嚇得蔡坤凱直起身子。
「你跟黑牛同班嗎？還是有什麼過節?他很常這樣欺負你？」谷沛海嚴肅的問，「有報告過導師嗎？」
「呃……我十一班，黑牛他們其實在三班，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太喜歡我！不過幸好這種事不常發生，我也很少會單獨遇上他們。」蔡坤凱客氣極了，「我還能應付的。」
「我還是認為要試著杜絕這種情況，忍耐絕對不是應付的辦法。」谷沛海沉吟幾秒，「我在一班，如果有需要的話……」
「一味靠外人也不是解決辦法。」蔡坤凱頷首，「我很感謝今天你們的幫忙，我會小心應對的。」
谷沛海對眼前矮小的男孩有些意外，他不是一般那種被人霸凌的弱小類型，或許體態瘦乾，但內心絕不脆弱。
「谷沛海！」女孩子的聲音軟軟的傳來，「曉愛呢？」
谷沛海回頭，看著是下樓梯又懶得跑過來的吳小菲，「她去倒垃圾啊！」
「她也去太久了吧！我已經幫她把環境掃乾淨了。」吳小菲慢條斯理的走過來。
「妳又……我不是說不要隨便幫她嗎？」谷沛海不耐煩的旋身，「她就是仗著你們會幫她，才這麼皮！」
「厚，風紀大人，你要掛優秀牌子，就不能仰賴武曉愛啦！」吳小菲說得中肯，「等她回來再清，搞不好越清越亂！你忘了上次她把一個垃圾桶弄裂嗎？」
唉……谷沛海一陣長嘆，那簡直是不堪回首的記憶。
為什麼只是踩垃圾，就能把垃圾箱一分為二呢？
吳小菲走向谷沛海，她原本是要找武曉愛趁最後一點時間衝福利社的，等半天等不到人才跑下來找……咦？咦咦！
「蔡坤凱？」吳小菲忍不住驚呼出聲，正準備往反方向離開的蔡坤凱立刻愣住。
「認識的？」谷沛海回頭看著背對他的男生，這麼巧
「拜託！」吳小菲興奮的掩嘴尖叫「他是蔡坤凱耶！」
「誰？」看吳小菲又叫又跳的，這跟她平常提到韓星時的狀態一樣。
「又在發什麼花痴啊？」身後冷不防出現武曉愛的聲音，嚇得吳小菲失聲尖叫。
「妳幹什麼不先出聲啦！」她魂都快嚇飛了。
遠遠的蔡坤凱只能尷尬的笑著，朝他們三個點頭後，扶著腰緩緩的往自己教室走去。
「好像是很有名的人。」谷沛海望著遠去的背影，「蔡坤凱？我怎麼沒聽過？」
「厚！拜託，他是……」話沒完，吳小菲跟武曉愛雙雙被谷沛海推著走，要午休了。
「應該不是哪個跆拳道的？是的話我應該認識啊！」武曉愛只對武術的事有興趣，「不對，是的話剛早就對付黑牛了。」
「妳以為每個人都跟妳一樣？直接動手？」後頭的谷沛海無奈的翻白眼。「妳知不知道妳個人鬧事，會影響班上的－－」
「妳剛說蔡坤凱是誰？」武曉愛打斷谷沛海的話語，擺明不想聽。
「他算命很準耶！」吳小菲一臉神祕兮兮，「有人說他能算天命、有人說他有天眼通、也有人說他能知過去，可斷未來！」
有別於她一雙晶亮的雙眼，武曉愛倒是興趣缺缺的喔了一聲，直接正首加快腳步往樓梯上去；谷沛海也沒什麼興趣，直覺就是：算命幹麼？
「喂，你們兩個態度也太差了，大家都說他很準，是很可怕的準！」吳小菲忙不迭追上，「要讓他算命還得排隊耶，到了現場，還不一定會算你！」
「現場？」谷沛海好奇的問，「他還有專門算命場所喔？」
「我們是都叫他算命社啦，雖然是非正式社團，又只有他一個人！」吳小菲驀地上前勾住武曉愛的手，「我排了一個月耶！」
武曉愛微怔，緩緩看向親暱的同學，吳小菲是她國小同學，高中孽緣難盡同校又同班，馬吉一枚。
所以她絕對知道她想幹麼－－
「我對算命沒興趣！先知道自己的命運有什麼意思呢？」武曉愛這可是語重心長。「妳也不要去聽那個啦！
「我只是想知道運勢好壞而已嘛，一個參考！參考！」吳小菲勾得更緊了，「妳別告訴我妳不信那個喔！都已經跟鬼PK的人了！」
武曉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跟鬼PK又不是她願意的。
是，她看過阿飄遇過阿飄也打過阿飄，因為她打工的地方非常特別，又因為老闆認識了一些能通三界的人，對於鬼神之事倒是不陌生。但這是因為瞭解，所以並不覺得「算命」這件事是好的。
預知天命，必引災厄，這可是老闆說的。
「我更正一下，跟鬼PK的好像是我？」谷沛海在後面涼涼的說，「我的傷口到現在還在痛。」
武曉愛回眸一瞪，「受點小傷在那邊叫叫叫。」
「小傷？下次妳出去打，我在裡面折紙！」
「我折紙？喂，我那是在做救大家的道具好嗎？身為──」
吳小菲看著唇槍舌劍再起，忍不住大喊，「停──」
眼看都到教室前了，這兩個人為什麼一點點小事都能吵啊？以前以為谷沛海面癱，喜怒哀樂不形於色，為人穩重沉靜，怎麼只要一跟曉愛在一起，立刻破功呢？
「今天下午陪我去啦！」吳小菲直接切入重點，「我今天排到算命資格了！」
「不要。」武曉愛早知道她打的是這算盤，「不要害人啦，窺探別人命運人會不吉的。」
「他都算這麼久了，」吳小菲不依不橈的繼續纏，「又不是叫妳算，就一起去嘛！」
鐘聲響起，谷沛海立馬將兩個人分開，打發她們回座位。
午休開始，身為風紀的谷沛海總是稱職的管秩序，班上最會落跑的武曉愛已經逮回來了，所以全班都順利到齊。
趴上桌子時，武曉愛又瞥了一眼窗外。
話說剛剛那個蔡算命待的男廁裡，好像有些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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