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在圖章外頭劃了個白色的圈,再擺上一張牌子,上頭寫了個『證物A』。

  幾個警察在一旁三言兩語的談著今天報紙的頭條。焉儀和李枝來這對夫婦正
坐在沙發上接受警察的詢問,李枝來不時還一抽一噎的哭泣。

  昨天十點多才過來公司的李枝來,甫上樓便瞧見自家門開著,地上落了個公
司的圖章。心頭一緊,便什麼也不顧的衝進去找女兒。左呼右喚,一點兒回音也
沒有,桌上的電腦已成了螢幕保護程式,動動滑鼠,上頭是女兒正在打的小說。

  女兒從來不會打到一半離位的。要不也會打個一段。可是螢幕上的小說止住
的地方是句中央,連個逗號都來不及打上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枝來打電話給丈夫,商量要報警,一通電話撥過去,對方只問了句:『二
十四小時了沒?』

  就這樣,兩人徹夜未眠,女兒依然沒有回家。好不容易挨了二十四鐘頭,立
刻打給警察局。誰知,他們依然是慢慢的來,無關緊要的問著話。

  「她的交友情況正常嗎?」警員做著筆錄,「會不會跟男孩子跑了?」

  「先生,我女兒是個大學生,不是十六歲無知的少女!!」李枝來相當不滿
於這些員警的態度,「而且她連包包都沒帶,怎麼會……」

  「她最近有沒有跟你們吵架還是什麼的……」

台灣的警員呀……焉儀不發一語,只得在心中吶喊,這樣的問案方法,能找得
到幾個人,能辦得了幾個案件!?

  「最近…有…有發生一件事!!」這件事是燃羽要求別告訴老公的,「上個
星期這裡遭小偷……」

  焉儀一回首,雙目瞠似銅鈴!!

  「是燃羽要我別說的……有個小偷直接開了鎖進來,和我女兒撞了個正著…
後來還要我女兒脫了衣服,對她性騷擾…不過摸一下而已。」李枝來連看都不敢
看丈夫一眼,「我女兒騙他我很快就來公司,而且威脅他一些有的沒的…他就走
了…」

  「妳女兒這麼了得呀!?」警員嗤之以鼻的笑了聲,「她有沒有說那小偷長
得帥不帥呀!?」

  「可惡!!你們這些癟三!!」焉儀終於忍受不住的站了起來,「滾!都給
我滾,要你們根本沒用!!」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李枝來含著淚拉下氣急敗壞的焉儀,「我們的
力量是不夠的,不管怎麼樣一定須要他們!!」

  「伯母說得對。」

  門外走進一個較穩重的警員,雖然衣衫不整,有點兒流氓樣,但台灣警察向
來就是這個樣子,而且對方穿著便衣,看來是個刑警。

  「你是……?」李枝來不太明白,為什麼會有便衣刑警出現在這裡。

  「我是燃羽的朋友,陳一民,在寒假的營隊認識的。」陳一民伸出手以示禮
貌,「她應該有提過,我是刑事隊長……」

  「喔!我知道,我想起來了!在挑戰營時的隊長!」人認識的多就有好處,
李枝來深信這一點,「請您幫忙了!!」

  「放心好了,我剛好到這裡作客,又知道失蹤者是燃羽,我就一定幫到底!!」
陳一民安慰著焉氏夫婦,「跟我說一個星期前的事,燃羽有見到那個歹徒的面是
吧!?」

  李枝來趕忙擦擦眼淚,開始一五一十的述說當日情形,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
和歹徒面對面周旋,還能保下一命,她就感到欣慰;可是不出十天,為什麼又出
了這種事呢!?

  「她有沒說過那個歹徒的任何特徵?」說不定是來殺人滅口的,「頭髮、長
相還是有什麼明顯刺青?!」

  「有!燃羽有說過,他身上有一個嘔心又低級的刺青!」那是燃羽的形容詞,
「右手臂上有一個田鼠的黑色大刺青!!」

  田鼠的黑色大刺青!!

  現場沉寂下來,聊天的、嘻笑的以及打盹兒的警員全部聚集過來。

  「四十來歲,頸上還有條米老鼠項鍊?」陳一民嚥了口口水,繼續問清楚,
「面目兇惡,滿臉鬍渣?」

  李枝來點了點頭,女兒是這樣說的呀!那人怎麼了嗎?

  剎那間,所有的警員像是有了生命力似的,由隊長下令分配工作,每個人臉
上充了期待與幹勁。進進出出,打著電話,有人則先回隊上,場面一下子活絡起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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