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齊這麼生氣嗎?還是做賊心虛?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一個個把散落一地的飾物重新撿起,擱回那個夾鏈袋裡,每樣她都記得,尤其是……她在梳妝台底下拾起那枚單鑽戒指,這枚她原本以為是他要用來求婚的戒指!

 

 

 

緊緊握著戒指,她痛哭失聲,為什麼他們之間會變成這樣……如此易怒,摔東西從來就不是奕齊會做的事啊!

 

 

 

壓緊夾鏈袋時,杜家慈抽泣的看著鏡裡的自己,等等,剛剛她衝出浴室追奕齊時,飾品就已經灑滿地了嗎?但是她怎麼沒有踩到?

 

 

 

回身看著木地板,照理說她赤腳踩出來,應該會……會踩到什麼啊?

 

 

 

啊!算了!她好累,一點都不想去想了。

 

 

 

把飾品再度放回盒子裡,將那條被當成抹布的浴巾放進洗衣機中待洗,再回臥房把那件小洋裝吊掛起來……站在衣櫃前遲疑了幾秒,轉身面對牆上的鏡子比對,仔細看,這好像是她的尺寸。

 

 

 

那個謝妮潔更瘦更高,但是也穿得下這件洋裝。

 

 

 

推開左邊的衣櫃門,她原本要放進去的,可是她不想要這件洋裝,又不是什麼特殊日子,奕齊也從未送過衣服給她!

 

 

 

這一定是給別人的,只是被她抓到,所以才改口的。

 

 

 

咬著唇推開右邊衣櫃,她硬是把那雪白的洋裝,掛進滿是男人外套與襯衫的衣櫃裡。

 

 

 

她才不要這種衣服!用力關上衣櫃,她已疲憊不堪。

 

 

 

好幾天沒有睡覺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去思考,說不定她真的有病,明明沒有針孔,她卻說一直有視線;但是這也不能解釋門縫下的紙條來源,有人的確在注意著他們。

 

 

 

如果只是惡作劇,那未免就太惡劣了!

 

 

 

關上燈,翻身上床,她必須先睡一覺,醒來後再來好好思考,到底該怎麼辦……跟奕齊之間、究竟應該……

 

 

 

嚓嚓嚓……衣櫃裡傳來了摩擦聲,沙沙。

 

 

 

杜家慈隱約的似乎聽到了什麼,但是她好累,身體好重……為什麼有點像有人拿指甲刮木板的聲響?

 

 

 

指甲……她查過了,那裡面沒有人的,奕齊沒有帶誰回來藏。

 

 

 

啊,他出門是藉口吧?是不是那漂亮的學生正在旅館裡等他,有著春春無敵的肉體與美貌?

 

 

 

否則,明知道她擔心著被偷窺,為什麼要把她扔下來?

 

 

 

為……喀!砰!

 

 

 

杜家慈皺起眉,昏昏沉沉的努力睜開雙眼,衣櫃裡有聲音。

 

 

 

她向左翻身,看著黑暗中的衣櫃,因著外頭的光線,透出一種灰白的光澤。

 

 

 

叩叩,嚓──衣櫃裡明顯的傳來不是物品掉落的聲音,有人在敲門?而且還在抓著門板?

 

 

 

怎麼回事?杜家慈幾乎是一秒清醒,她撐起身子,不可思議的往衣櫃看去。

 

 

 

然後,放著陳奕齊衣物的那道門,緩緩的被推開了。

 

 

 

杜家慈瞪圓雙眼,身子開始發抖,為什麼門會自動開,是有人、有人從裡面開啟……一隻手,從剛開啟的門縫中緩緩伸出,她看不清楚手的樣子,但是他們的衣櫃裡,不該有誰──

 

 

 

鈴───

 

 

 

「哇啊!」杜家慈倏地彈坐而起,滿身是汗的她瞪著眼前牆上的電視,耳邊傳來的是AdeleHello

 

 

 

她驚恐萬分,一顆心跳得疾速,發顫著看著黑暗中的房間,她在、她在房裡──倏地向左邊的衣櫃看去,門關得好好的。

 

 

 

夢?她忽地鬆了口氣,她在做夢!

 

 

 

轉身看著床頭櫃,手機響個不停,抓過來瞧,半夜一點,是陳奕齊。

 

 

 

「奕齊!奕齊」她慌張的接起,一拿起來就是哽咽,「你快回來!」

 

 

 

……家慈?怎麼了?妳為什麼在哭?發生什麼事了?」在汽車旅館的陳奕齊根本跳起來了。

 

 

 

「我剛做了一個惡夢!」她哽咽不已,「太可怕,我不想一個人待在家,拜託你快點回來……咦!怎麼?」

 

 

 

伸長手,她試圖扭開燈,啪,開關切了,但是燈沒亮。

 

 

 

咦?杜家慈看著床頭燈,反覆切了兩下,還是沒有亮燈,怎麼回事?停電嗎?

 

 

 

這時她才往門口看,對啊,她睡前客廳燈是亮著的,但是現在卻已經黑了!

 

 

 

怎麼回事?

 

 

 

「好像停電了!」她咬著唇,低泣,「奕齊,你快回來,我好害怕,我──」

 

 

 

她止住了話語,因為她再度感受到強烈的視線。

 

 

 

那是有史以來最強大的,甚至帶著敵意,她可以分明的感受到一種威脅,曲著的雙腿甚至開始顫抖。

 

 

 

這絕對不是錯覺,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但是真的有人在看她。

 

 

 

嚥了一口口水,她突然想到……所謂的「超自然現象」以及「另一個世界的人」。

 

 

 

「奕齊,你搬進來時有查過嗎?」杜家慈咬著唇,「這是凶宅嗎?」

 

 

 

嗄?什麼?」陳奕齊已經在收東西了,「我聽不清楚,有雜音。」

 

 

 

沙──在寂靜的黑夜裡,清楚的磨擦聲自衣櫃裡傳來,杜家慈直接滑掉了手機!

 

 

 

啪啪啪,衣櫃裡傳來拍打聲、摩擦聲,像是有人戳著木板似的。

 

 

 

怎麼會……她叫出手電筒,抓著手機往床緣移動。

 

 

 

家慈!」電話那頭的陳奕齊覺得怪,她突然沒聲音了!

 

 

 

「我覺得……」她皺起眉,瞪著衣櫃門瞧,突然喀的一聲巨響,有東西落進了衣櫃裡。「哇!」

 

 

 

「家慈!」

 

 

 

「是……衣架掉下來。」她認得那聲音,是衣架聲。

 

 

 

說歸說,她還是站得離櫃子超級遠,伸長了手用指尖緩緩的推開衣櫃門……慢慢的,這速度讓她想起了剛剛惡夢裡的場景,不一樣的是,剛剛夢裡是衣櫃自動開啟,現在是她主動推開。

 

 

 

主動推開比較好,她暗忖著。

 

 

 

一推開,就看見稍早掉掛的洋裝掉落在下方,連同衣架一起落下。

 

 

 

怎麼會是連衣架一起掉呢?她不解的是衣服掉下來還有話說,衣架掛得穩妥,到底是要怎麼樣的晃動才會落下?她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拾起衣服,在LED強烈的燈光照耀下,她看著那米白色蕾絲洋裝上,竟已被撕成片片碎布。

 

 

 

僵著身子看著手上的洋裝……這不會是她做的,洋裝好端端掛在衣櫃裡,掛在──

 

 

 

她的視線,移進了衣櫃裡。

 

 

 

她覺得,她在跟某人對望著……是,視線直襲而來,就在她正前方,強烈的敵意,這不是妄想!

 

 

 

家……沙沙,家慈?

 

 

 

杜家慈甩下洋裝,驀地使勁撥開上方排排掛的外套與襯衫,衣櫃裡依然不如她所預料,根本沒有任何一個人躲在那兒。

 

 

 

手電筒照著木板,她已經查過幾百次了,連一個小洞都沒有,不可能被裝設針孔的。

 

 

 

伸長手,她開始觸摸,由上而下,由左而右,指尖在木板上移動,發出的沙沙聲響,跟她剛剛聽見的好像。

 

 

 

指尖一路往右,幾乎到了轉角──嗯?

 

 

 

她的指腹,卡進了一個細小的縫中。

 

 

 

狐疑的蹙起眉,她試圖扳動那個縫隙,只使了一點點勁道,木板就往左推移了些,杜家慈的指頭一下子進了那道縫隙──喝!

 

 

 

她觸及了某種東西。

 

 

 

有些濕潤,圓弧形的,顫抖著手略移動,摸到了有些像短毛的東西。

 

 

 

毛髮顫動著,掠過她的指尖,她倏地收回手,驚恐的望著衣櫃底端,剛剛那觸感是……眼球?

 

 

 

喀噠……一隻手,緩緩的從底邊的縫伸出來了。

 

 

 

她剛剛才做了一個夢,夢見有雙手從衣櫃裡伸出來,夢裡太黑暗,她瞧不清,但是現在,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她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一隻指甲破裂藏污納垢的指尖,血與污泥混雜著,斷裂的指甲看上去有點腫脹……她就知道,她沒有生病。

 

 

 

真的有人在看著她,在看著──

 

 

 

「哇啊啊啊───」

 

 **************************

 

 男孩捧著溫熱的杯子,站在窗口遠眺著。

 

 

 

「老師好晚睡喔!」

 

 

 

後面的男孩正忙著把棉花糖倒進巧克力飲品裡,「什麼?」

 

 

 

「老師平常都蠻早睡的啊,今天好晚喔!」男孩一頭亂髮的靠著窗櫺往遠方的對面瞧。

 

 

 

夏玄允趕緊拖著腳步往窗子來,跟著往外眺,「有客人吧!」

 

 

 

「喂!你們腳步聲小一點!」身後走出毛穎德,用氣音大聲說著,「等等吵醒老虎,就知道死了!」

 

 

 

噢噢!兩個可愛的男孩趕緊回首,彼此比了一個噓,不吵不吵。

 

 

 

  夏玄允躡手躡腳的回房,郭岳洋忙把窗簾拉上,關上前看著老師家窗邊的女人,那個女生站好久,怎麼會讓客人站這麼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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