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不是提到，她在婦產科看過妳先生的外遇對
象嗎？」阿呆用手抹去血，但卻沒甩掉，反而盛著，「小
阿姨無緣無故為什麼去看婦產科？還有，羽凡說她兩個
月前剛跟男友分手，幾乎得了憂鬱症，可是卻主動來照
顧懷孕的妳？」
最好是憂鬱症的人會突然這麼熱心，而且每次見到
她，都開朗的過份。
「對……我不能生！」程霈雲痛苦地叫喊著，「就是
因為我不能生，所以他跟我分手了！」
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他？他們在大學時交往，那時意外
懷上幾個孩子，她接連為他墮了三次胎！
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成家了，他們努力的想先做人，她
卻幾乎無法懷孕，一懷孕就出血流產！
一切都是墮胎的後果，她的子宮壁被刮得宛如一張薄
翼般的翅，再也住不下孩子了！
他的家族跟姊夫家一樣的傳統，又算是當地的望族之
後，家裡非有男丁不可，怎麼可能會接受不能生育的她？
她歇斯底里的四處拜求秘方、求神問佛，終於讓她遇
上了高人。
「卐應宮」的廟祝告訴她，他們的師父非常靈驗，一
定能幫她得到孩子。
借胎一法可行，而且還能保證破不了，她要做的，只
是找一個孕婦，並且要讓那個孕婦疏忽，為她插香、無
意間犯上禁忌。
一般的孕婦都知道這些禁忌，不能隨意去不明的廟裡
祭拜，不能幫其她女人插香或是拜神。
但是如果孕婦是親人呢？她知道姊姊不會懷疑她、會
理所當然的幫她插香，更會由她載著去那間盛名的?應
宮！
「妳真的覺得那是一間正常的廟嗎？」阿呆痛得難以
行走，「他們養小鬼、施咒術，還弄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
西……」
「我不管！我只要孩子！」程霈雲怒斥著阿呆，「你
根本什麼都不懂，我只要孩子！」
「那可以求助於科學啊！妳可以考慮試管或是……」
程霈晴幾近哀求的說服自己的妹妹。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了！他家人在幫他找對象了！
我要立刻懷孕！」程霈雲舉起刀子，「我不會傷害你的，
姊，我只是刺一刀！一刀就好……根本不會痛，我保證
我會叫救護車……」
她每往前跨一步，頸子上的紅繩又將她往後扯一步。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靠近！」她歇斯底里的朝著
天花板吶喊，不知道在跟誰對話。
樓梯上出現了沉重的腳步聲，阿呆回首，那是一樣滿
身是血的班代。
剛剛摔下去時，因為絆到了班代，結果他有了個很緩
衝的墊子。
班代在緊要關頭時以手抓住欄杆，他們是以滑行的方
式摔下樓梯的，並不是滾落，所以傷的都沒有很重。
而壓在班代身上的阿呆，只是頭撞到了梯面，可能有
道裂口，腳銼傷，其他應該還好。
而班代就比較糟，除了撞出傷口外，手好像脫臼了。
「真謝謝你了。」阿呆一抹苦笑。
「沒關係，反正左手本來就不太能用。」他的左手今
晚很可憐，又是燒傷又是脫臼的，「吳先生跟程伯母都在
樓下，好像昏過去了，我剛安置好了！」
「媽他們……天哪！霈雲，妳對媽跟阿傑怎麼了？」
「只是打昏而已，而且是小鬼弄的，不關我的事。」
她剛剛只是忙著剪掉電話線而已。
「羽凡也是小鬼搞的嗎？」阿呆緊握著拳，他好想一
拳把小阿姨打昏。
「羽凡？她是最討厭的人了！從一開始就囉哩叭唆
的！什麼拜錯廟、講你家那個什麼萬應宮的，才讓姊姊
非去一趟，讓借胎的事被發現！」小阿姨對羽凡有著明
顯的厭惡，「我才不會讓小鬼去對付她！」
程霈雲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東西，往地上扔去。
清脆的鏗鏘聲傳來，滾到了阿呆的腳跟前，透著亮光
的燭火，那東西清晰可見。
是螺絲。
小阿姨鬆動了羽凡的腳踏車，阿呆完全不敢想像她在
路上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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